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乡间鸟语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作者:柳含烟
作者:柳含烟   发布时间:2019-12-31 16:25:48 打印 字号: | |

在乡间,听鸟语,很亲切,也很美。

入了春,风收了势头,新柳含烟,枝头上,鸟儿们便亮开了歌喉,或急促,或婉转,用不同的音符串成一支支歌,一只唱罢,一只又接,反反复复,缠缠绵绵,如仙乐飘飘,回荡在空中,流淌在春水间。

谷雨季,农事正酣,在田里劳作的人们,总会听见“咕咕......咕咕......”的叫声,这声音忽远忽近,时续时断,鸣声有些缥缈,不可捉摸,順声寻找,却又寻不到鸟的踪迹。

这是布谷鸟的叫声。布谷初鸣,正是农忙时,那声音仿佛是一种催促,让人快快下田,快快播种。

我一向喜欢这种鸟,从小,家里的老人就不止一次的讲过关于布谷鸟的传说。说是在很早很早以前,有一位漂亮的小姑娘,由于家境贫寒,父母早亡,由姑姑抚养,姑姑对她无微不至,竟把自己的终身大事都给耽误了。一天,小姑娘得了重病,卧床不起,姑姑心急如焚,到外乡去请医生,可她这一去再也没回来。小姑娘四处寻找也没找到,情急之下竟化作一只布谷鸟,年年春天都要飞回来,不停地叫着“找......姑。”

故事是从它的叫声演绎而来,很凄美,不禁让人想起“精卫填海”的传说,不过,布谷找姑的故事流传于民间,容易让寻常百姓接受,整个故事里流淌着浓浓的亲情。

久居乡下时,年年闻布谷,却从没见过。上初三时,前邻一户专逮鸟的老人猎到十几只麻雀,还有一只布谷鸟,不过被汽枪击中,腹部白羽毛被血染成了红色,这只不幸的鸟,给那段本身就带有悲剧色彩的故事平添了几许悲哀。

布谷鸟,又名杜鹃、杜宇、子规。杜甫诗云:“时令过清明,朝朝布谷鸣。但令春促驾,那为国催耕。红紫花枝尽,青黄麦穗成。从今可无谓,倾耳舜弦声。”雨生百谷,润物无声,行走在田垄上,倾听布谷激情的鸣叫,一声声,一遍遍,应和着蛙鸣鼓鼓的回响。走在田垄上,看麦浪翻滚,看秧苗拱出泥土,心头总会充满对生活美好的憧憬。

“咕咕......咕咕......”布谷啼鸣,是一种象征,一种启迪,一种督促,也是乡亲们殷殷的企盼。

与布谷鸟相比,燕子和人却有着一种无法言说的亲和力。

燕子的故乡在北方,北方色玄,人们又称它玄鸟。

七九河开,八九燕来。不经意间,燕子的声声呢喃,带给人一个暖暖的春天。

燕子有惊人的记忆力,无论迁飞多远,哪怕隔着千山万水,都能返回故乡。相传春秋时期,吴王宫中宫女闲来无事,曾将一只燕子的脚爪剪去,看它第二年春天是否还能飞回来。晋代有个叫傅咸的人,为验证这一说法,他捉住一只燕子,剪下最长的脚爪又将它放飞。秋去春来,那只残爪的燕子翩翩飞舞,在檐下旧日巢穴里安居了下来。

“ 昔日王谢堂前燕,飞入寻常百姓家。”、“无可奈何花落去,似曾相识燕归来。”,花谢花开,燕去燕回,时光流转,人和燕子有着难以割舍的情缘。

燕子筑巢时叽叽喳喳叫个不停,巢筑好后就开始了整日的奔波,为养育雏鸟做着精心的准备。有些燕子把巢穴筑进了人的房里,会随着开门关门飞进飞出,人们怜惜这些小生命,索性将门窗上亮子终日敞开着,任它们自由进出。

独飞时,它们保持着寂寞和专注,黄昏降临,晚霞布满天际,几十只甚至上百只站在电线上,叽叽叫个不停,仿佛在讨论什么,又似乎在讲述各自的境遇,常引得人们驻足观望。

乳燕出世后,小家伙们用稚嫩的声音不停地叫,父母喂食时,吵着闹着,乱成一团。夜里,人们安歇了,它们也进入梦乡,偶尔发出几声轻啼,声音怪怪的与白日不同,就像人们熟睡时发出的呓语。

一种默契,一种和谐,千百年里,人与燕子似乎在履行着某种约定,没有冲突,友好相处,同生天地间,有这些小生灵在,人类就不会孤单。

 麻雀恋家,它们不会因季节的变化南迁北徙,天性顽皮,乡间任何地方都能看得见它们的身影。房前屋后,树枝上,田野间,无时无刻不在挥洒着它们的野性。一年四季,它们的叫声,如同轻快的音乐雨,不经意间,便把人淋湿。

“东飞伯劳西飞燕。”伯劳鸟,俗称胡不拉,人们这样称呼它,大概和它的食性有关,鸟儿个头不大,但性凶猛,喜食小型兽类、鸟或蜥蜴,嘴爪同用,撕碎食之,吃相无形,然而这种鸟却有一副好嗓子,声音连贯急促,犹似铜铃。秋季,作物成熟,等待收获,伯劳鸟的叫声从林中传来,声如天籁,越是静静地听,越让人陶醉。

在乡间,这样的歌手还有很多。

喜鹊用歌声歌唱着平安,黄鹂声声呼唤着爱情,柳莺彼此唱和,倾诉着思念,黄雀啼鸣,清脆嘹亮,把美好的歌声留给人间......

好歌曲曲,唱响乡间,谁解鸟语?风懂,云懂,流水懂,终日劳作的农人更懂。

留一方蓝天,给鸟儿做舞台,留一片黄土,让人们去耕耘。

此时,我想做一只会唱歌的鸟,在乡间。

 
责任编辑:宗平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