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幕中,刚开街的和平路街口。一个瘦弱青年,旁若无人地弹着吉他,唱着Nirvana的那首《Smell like teen spirit》,涌动的人潮目光惊异,可无人喝彩。那一刻,我想起了“流行都市”。
邂逅它是一种巧合。
孤寂的周末夜晚,一个人呆呆地看着荧屏,看综艺节目里的男女主持用假假的台湾腔挑逗观众,看男人在妻子与情人之间折腾得死去活来,看爱情像商品一样在电视上被直销,看没有神经的跳舞碟或是凄厉回转的怨曲。看着看着就有些疲倦了,顺手拨到了FM99MHz,就这样认识了“流行都市”。
几乎是一直坐着听完了这个节目的。一群孤独的人,在电波的精神守望里固守着自己的阵地,游离于大众文化外,偏执于精粹文化的发掘。思考着,嗟叹着,那份执著有一种使上帝发笑的感觉,让人忍不住地喜欢。
还是听一听“流行都市”吧,在精神园地还没有变得荒芜之前。
现在的世界,浮躁像病毒一样四下蔓延,荧屏上充斥着大大小小喋喋不休的嘴,生活像被强加了各种意识,变得越来越没有味道。花花绿绿的网页每天不知疲倦地更新着无聊的内容,欲望被物化为商品,商品被贴上时尚的标签。
当唐诗像标本、温情被遗忘时,听一听这个节目吧。
我们这座城市里还有这样清澈的声音,多少显得有些另类。听他们鞭笞媚俗的文字,听他们谈论咖啡店里的另种味道,听他们给予地下的非主流的音乐更多的关怀,听他们大谈“一个人与一座城市”。完完整整地听下来本身是一件很累的事,它拽着你翻山越岭,一步步在历史与现实之间徜徉,一边走一边沉思。DJ说,我时常有一种被掏空的感觉。是啊,夜莺唱着恋歌时,把刺扎进自己的胸膛,我们也是这样,不这样我们还能唱歌吗?
这声音曲高和寡,注定是要孤独的。它毕竟没有快餐那么容易消化,没有五彩斑斓的封面那么炫目,在带来极大满足的同时,也产生巨大的让人窒息的寂寞。纪伯伦说,我是烈火,我也是枯枝,一部分的我消耗了另一部分的我。
然而,它们还是顽强地存在着,不可复制,无法替代。
注:“流行都市”是天津音乐台平客主持的一个节目,2002年停播